比特幣的避險功能：究竟能對抗什麼風險？

比特幣究竟是用來對冲什麼的？

哎呀,又開始了:人們再次爭論比特幣(Bitcoin, BTC)是否真的能發揮對冲作用。

這場辯論是在上週六開始的,當時比特幣因伊朗未遂的導彈攻擊加薩而暴跌近10%,從7萬美元左右下跌至6.2萬美元以下。這一走勢引發了週一幾篇專欄文章的撰寫,包括《財富》雜誌記者傑夫‧約翰‧羅伯茲(Jeff John Roberts)有見地的評論,將比特幣與黃金17%的漲幅相提並論;以及Blockworks的凱西‧瓦格納(Casey Wagner)探討了中東危機期間油價的走勢。

是的,在那次攻擊事件後,確實有更多買家購買石油和黃金,而賣出比特幣的人更多,因此前者價值上漲,後者則下跌。但我一直認為,比特幣這種波動如此劇烈的資產,單日價格波動實在無足輕重。壞消息是:黃金持續上漲(就像雷曼兄弟倒閉後一樣),而比特幣在週日小幅反彈後,本週一直在6萬美元左右低位徘徊。

儘管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陰霾籠罩,可能讓比特幣低迷,但市場反應或許更多是來自聯準會暗示,由於經濟表現良好,可能會將利率維持在較高水平更長時間。不過,要問比特幣是否真的能發揮對冲作用——當它近年來的表現越來越像科技股票——似乎是問錯了問題。

在疫情之前,比特幣與標普500指數的相關性不高,所以它確實可以作為一種逆週期資產。問題是:從那時到現在,發生了什麼變化?而且,比特幣究竟是用來對冲什麼的?股票?通膨?美國國債?政治動盪?比特幣是否應該在任何場合都能成為經濟避風港?

可能有許多因素在發揮作用,包括流通中的比特幣數量、持有者和大戶數量的增加。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答案很明確,比特幣已經機構化了。正如《巴倫周刊》在1月份現貨比特幣ETF推出時報導的那樣:

「比特幣的波動性自推出十多年來一直穩步下降。以百日平均每日價格波動百分比計算的波動性,自推出追蹤現貨代幣價格的比特幣期貨後,尚未超過4.5%。自2021年推出柏瑞士比特幣策略ETF(一種比特幣期貨基金)以來,該指標未超過3.5%。過去一年,波動性一直維持在2.6%以下。」

波動性固然不是全部(而且比特幣的波動性仍然遠高於傳統股票),但它確實是這種資產的一個重要特徵——至少過去是這樣認為的。難道人們以為比特幣會永遠保持高波動嗎?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助理教授奧斯汀‧坎貝爾(Austin Campbell)最近告訴CoinDesk:「任何一個市場從新興走向主流,由於流動性和規模的增加,小型特殊事件引發的波動性都會減少。」

推出現貨比特幣ETF或許會加速這一趨勢,其中一些ETF今年是增長最快的金融產品之一。隨著進入門檻降低,比特幣變得更加主流,它與股票的相關性可能會加強。現在購買比特幣和標普500指數的,都是同一批人和基金經理人,投資者的心理狀態正在融合。

事實上,「比特幣高度化」的整個理論就建基於這樣一個想法:隨著比特幣採用率的提高,它的價格波動性會消散,因此它才能真正成為一種可行的交易媒介。麻煩在於,這個想法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的,即隨著一個廣泛的、循環的比特幣經濟體系的成長,法定貨幣體系將崩潰。換句話說,比特幣原本是被期望能變得不那麼波動,並降低與其他資產的相關性。這才是比特幣的對冲作用。

這可能源於比特幣的一個基礎神話,即它是「數位黃金」。這是一個有缺陷的比喻;好的一面是,與黃金的聯繫意味著比特幣可能具有價值,但壞的一面是,在任何人真正了解比特幣將如何表現之前,它就樹立了錯誤的期望。

「數位黃金」之所以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描述,可能就是為什麼我們今天對比特幣有著種種混雜的想法:它是一種對冲工具、價值儲存手段、支付方式、賭注交易、對抗法定貨幣的籌碼,而且越來越多地被視為一個開發平台。每個人都希望比特幣一次滿足所有期望,但實際上,在過去十多年裡,它只做好了一件事:吸收過剩的流動性。

在很大程度上,我們不知道如果情況一旦失控,比特幣將會有何表現。正如標普分析師在2023年一份關於宏觀經濟對加密貨幣影響的報告中所寫:「自2008/09年以來,世界各地央行前所未有的貨幣寬鬆政策,使貨幣供應量達到創紀錄水平」,暗示比特幣之所以成長,是因為貨幣供應增加了。

因此,或許比特幣暫時會與大盤同步,在整體經濟增長時上漲,在經濟下滑時下跌。但比特幣人實際等待的對冲,更像是一次爆發。